Saturday, July 03, 2010

諒解與救贖:鄭文堂的「眼淚」

有一種創作人,喜歡藏身在底層社會,和庶民們一起呼吸調息,懂得把鏡頭放在小人物自在的位置,為他們說話,拍出他們的真實內在。每一個鏡頭,每一部創作,都在醞釀更大的養分。鄭文堂,就是這樣的人,從將近30年前開始投入街頭紀錄片到今年的新作「眼淚」,從記錄一步步跨界劇情長片,每一個主題,都在關照他過去關心的議題和人物,也越見他創作的爆發力和深沈的人性挖掘。

 



鄭文堂一直是個「在崗位上勤懇種田」的導演:80年代的綠色小組,拍工運、社運紀錄片起家,一路都看見他專注某種題材,包括「蘭陽溪少年」、「濁水溪的契約」、「浮華淡水」、「夢幻部落」、「風中的小米田」等,他向來關心土地、小人物和弱勢族群,很少看到一個非原住民身份的台灣電影人,堅持不鬆懈地去拍攝原住民的處境。

 

90年代,他開始跨越,把十多年來在街頭運動積蓄下來的題材、故事、看見或看不見的,統統凝聚成創作的能量,寫成一本本的故事。萬仁描繪白色恐怖的史詩作品「超級公民」,其實來自他的原創劇本「詩人與阿德」,片中的男主角就是蔡振南主演,難怪南哥在「眼淚」裡演活了那個遊走在社會邊緣的便衣刑警。10幾年之後,沒有人比鄭文堂更能抓住蔡振南身上那股亦正亦邪、滄桑又漂泊的特質。

 

繼「深海」之後,鄭文堂還是以高雄為背景,底層小人物的生活為基調,但視角從底層女性的愛情轉移到警察、流氓、角頭、毒販、羅漢腳(單身漢勞工)、檳榔西施身上,藉由南哥飾演的老刑警老郭,調查一宗涉及吸毒致死案的辦案過程,以及配合檳榔西施、清純女大學生和菜鳥警探間的多重軸線,探索「警察刑求」的時代主題,對照個人、社會和歷史的悲劇。

 

片中南哥的氣質和每個年輕演員的對手戲,都多少形塑出不同的戲感,例如帶在身邊一起辦案的菜鳥刑警紅豆(黃健偉飾演),從一開場模擬刑求的「假戲真作」,便替男主角的性格埋下了深沈的伏筆,南哥「沒血沒淚」的爆衝個性對比紅豆的意志力薄弱,更突顯上個世代刑警階層的無力感--他們既是制度下的加害者,也是受害者。

 

南哥「老人與老狗」的獨白是點出作者對台灣轉型社會的感觸,鏡頭在背影幾條高速公路夾雜川流不息的人車潮中,跟著主角的背影遊走,象徵遊走在社會的邊緣人,被畸形的主流價值拋棄,前途渺渺、自我流放。

 

故事裡有很多片段同時也是導演鄭文堂的個人寫照,包括在南哥蝸居的平價大旅社,三教九流聚在一起,鏡頭和對話是那麼地真實溫暖,鄉野氣息自然流洩。

 

就像推崇英國大導演肯洛區(Ken Loach)擅長以真實生活為題材所拍的經典作品,既刺痛又震撼人心。很感激台灣也出現這麼一位長年在現實生活中耕耘,把社田野記錄,拼貼成動人的小人物浮世繪,「眼淚」無疑是繼「深海」之後再一次的成熟作品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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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omments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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